【水】
今天早上刷了三四十分钟DNF吧，看一个人退坑删号，装备清空。心里莫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。
怎么说呢，就好像你跟你最要好的高中同学相约考上哪所大学，本来他的成绩甚至高你一些，可是最后高考却名落孙山。高考成绩放榜那天他打电话回来找你，问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回母校看看，他说在高三那个教室等你。
你回到学校，虽然是七月的天，但已经暮色四合，红色的蜻蜓在还未完工的跑道上盘旋。
你记起来了，那一段时间你们有一起在这片草坪上扯淡，体育课不好好上，互相扯一些闲的蛋疼的话题。虽然偶尔会讲一些跟考试有关的事情就是。
你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水，那些故事恍惚就发生在昨天。似乎感觉昨天自己还在跟他谈论圆锥曲线各种爆算，一晃眼就过去了很久，很久，久到你甚至忘记了方差公式。
暑假，校园里一直静悄悄的，没有朗朗书声，没有篮球场上高中男生球鞋磨擦塑胶地面的尖叫。有的只有那座在四合的暮色中染上血红的教学楼，以及曾经那个班里等着你的人。
教学楼的门卫还在吃饭，只留下空空的教学楼大门。三年里，你无数次经过这里。上学。放学。搬书。体育课。社团活动。去虽然不好吃但是天天爆满的食堂。
楼道里没有开灯，声控灯不知为何也没有亮。暗淡的暮色自楼梯间平台的窗户里透进来，微微明亮。一口气爬到五楼，也不知是不是休息了大半个月的结果，似乎感觉不到当时爬这段楼梯的泪与累了。你不知道，犹如梦魇一样的日子过去了，却感觉之后的生活瞬间变得索然无味，空虚度日一般。
上了楼左拐，那个角度你甚至不用多想，全凭肌肉记忆就能过去。也难怪，高三那一年，在那里的时光实在太长了，故事一页页翻过，太多。
教室门没关，教室的班牌还挂在那里，看其他班级的班牌都像废物一样堆在角落，也许是他回来的时候故意把班牌捡回来挂了回来。
他就站在床边，窗外是微醺的天空。他背对着你站着，在教室里拉出长长的暗影。
“来了。”你开口。
“嗯。”他轻声。
教室里的陈设基本没有变化，都维持着那天离开时的样子，只不过从前的柜子都被无情地清理掉了，图书角的小格子都挪去了办公室，好好地锁了起来。有几张课桌椅不知被谁撞了，歪歪斜斜地摆在那里。暮色中，所有的东西上都盖了一层浅淡的血色，依稀看着仿佛过去在现实中劈裂的伤疤。
他随意地揽了张凳子坐下，转过身来，脸孔笼罩在阴影之中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我先想开口，却被打断了。
“没事。状态不可能都一样的。”他又轻声说。
教室里的钟已经停了，没有像那道物理题一样停在最容易停的时间，而是指向了五点。
高考结束的那一刻。
仿佛时空胶囊。
我干巴巴地笑，想上前安慰，但是突然站住了。
我很幸运，不断有人跟我诉说自己生活中的不幸，但是我似乎，没有那些经历，只有一味地无病呻吟，被一点点压力给折磨得死去活来。
但是痛苦过后，是无尽的反思和成长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干瘪的话，从来都是。
“还行。”
他也模棱两可。
有时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安慰身边的人。可是，没机会了。
似是败局已定。